【國度廣場復興系列】 之 七九二 逆潮的祭司：潘霍華
【國度廣場復興系列】 之 七九二
逆潮的祭司
逆潮的祭司
文／潘榮隆
（新竹新恩堂牧師、清大生命科學講座教授）
（新竹新恩堂牧師、清大生命科學講座教授）
圖片來源：Canva
「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，現在活著的不再是我，乃是基督在我裡面活著。…祂是愛我，為我捨己。」（加2:20）
身為牧者，在價值顛錯的混亂時代，我總會想起二次大戰期間的德國牧師潘霍華（Dietrich Bonhoeffer）。
潘霍華在台灣少數基督徒知識分子間備受敬重，但在一般教會裡卻較少有人提及。
我喜歡潘霍華並不是因為他和我同姓「潘」（「Bonhoeffer」又翻譯作「朋霍費爾」），也不是我們在自己國家不安時期，都曾放棄了在美國舒坦的學術生涯，回到自己的故鄉來服事當代百姓，而是他膽敢，我卻做不到，面對（德國納粹的）黑暗勢力，指出國家主流教會的媚俗不當，高舉正確的福音真理纛旗，最後以身殉道。
二次大戰前，德國希特勒就以普天下所有邪惡政客共有的類公式「仇X保Y」（仇視猶太人，保護德國人利益）的政策，贏得了德國人的民主選舉，而逐步踏上威權專制的體系。德國教會本著「為在上掌權者禱告」（參提前2:1），以「取代神學」大力鼓吹德意志是上帝新揀選的民族，而希特勒則是德國的彌賽亞、上帝拯救德國的新啟示，並且主張建立「亞利安基督教」、參與了迫害猶太人的行列。
當時，潘霍華不以德國教會為朋黨，反倒以為評估歷史事件，不應從少數有威權者的執政立場來衡量，而理該從受害者的角度審視。他提倡與受壓迫者泰然自若地在一起、以具體行動解放不公義社會下的受害者、並願意跟隨耶穌基督，為基督的緣故而受苦。（參閱其遺作《倫理學》；本書是潘霍華在希特勒自殺前對他恨之入骨而下令處死後，友人集結他獄中文字稿出版之。）
讓人最激賞的是他的名作《跟隨基督》；在書中，他引喻「重價的恩典」、相對於「廉價的恩典」。他激昂地說：「『廉價的恩典』只講饒恕，不講悔改；只談洗禮，不談教會的紀律；領聖餐，卻不認罪；…。廉價的恩典就是不作門徒的恩典、沒有十字架的恩典、不講道成肉身的耶穌基督的恩典。」也就是說，高舉自己、守著殘缺的真理、稀釋福音、只談成功，不見十字架、只想屬靈復興，不願長時劬勞、…都是「廉價的恩典」。反之，「重價的恩典」（Costly grace），是為讓我們有永遠生命的恩典，上帝願意忍痛，自己付上至極代價—祂獨生愛子的生命；上帝也期盼我們願意為基督、為當代失喪靈魂獻上自己為活祭。
為了確實跟隨基督，潘霍華擺上了他短短39歲的生命。
希特勒政權垮台至今七、八十年都過去了，當年那些「德國教會」（German Church）和依附在希特勒身旁的「德國基督徒們」（German Christians），除了做教會歷史的負面教材，如今安在？歷史只會記得德國二戰期間芸芸眾生裡，有一個叫潘霍華的牧師，他為了確實跟隨那位為他犧牲重價生命的基督耶穌，擺上自己貴重生命的代價；其他人，忘記了。
潘霍華呼喚眾教會：為基督的緣故，我們喜當作個「逆潮的祭司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