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國度廣場復興系列】 之 八一九 長濱之旅(7):我本是為這事出來的


圖片來源:Canva
 
文/潘榮隆
  (新竹新恩堂牧師、清大生命科學講座教授)

 
  「耶穌對他們說:『我們可以往別處去,到鄰近的鄉村,我也好在那裡傳道,因為我是為這事出來的。』」(可1:38)
 
  因為一個美麗的安排,我來到台東長濱偏鄉演講,協助當地教會、建立與學校關係、社區總體營運,我個人也由此受益滿滿,賓主盡歡,是神的恩典與福分。
 
  「為何您請得起?」邀請我來的嚴牧師說,附近教會有人這樣問她。
 
  我不是甚麼大咖,我只是神卑微的僕人;有人邀請,我就來,哪怕上山下海,全力以赴傳福音,是我的天職(Calling)。
 
  我想起,在我擔任院長任內一次院務會議。有位名嘴同仁曾勸大家說,不要到某學校演講──那是南部偏鄉一個中學。我好奇地問他Why?
 
  「他們只給我600元講員費。」他不太滿意地說。
 
  突然,我的心有些許淒涼。他不知道,我這小咖教授的待遇,比他還更慘呢。
 
  當年,為了與學校建立關係,苗栗某鄉福教會牧師幫我安排一次演講。一進校門,我嚇一跳,那是我從沒見過的「大場面」,師生雖不多,居然全員到齊,列了一長隊伍歡迎我。演講完畢,校長告訴我,我是第一位來校演講的大學教授,他們請不起,也沒有其他教授肯來。隨後,他給了我一瓶客家福菜,很尷尬地說:「請您笑納,這是孩子們特別為您醃製的。」
 
  牧師在旁說,學校窮,沒有編列預算,只能送我那瓶學生自製的福菜。
 
  驀地,我的眼淚都要掉下來──那是貧苦匱乏的年代,我為這些窮鄉僻壤的孩子們感到委屈,他們是那麼天真可愛,為什麼教授們不肯來呢?正傷感瞬間,我心底處竟深深地感受到一陣悸動:那罐福菜,是我一生最高貴的榮耀、最價昂的講員費哩。
 
  從此,到偏遠學校演講,我不收取講員費,若幸運有,我也把它們反捐給邀請我來的牧者孩子,作為他們的獎學金。只要偏鄉,上山下海,我都願意全力以赴,為這些窮苦的學子,盡心預備講章,因為他們也是神的孩子,配得聽一場偉大的演講──這是我的心願,也是我在主面前的禱告。
 
  舉凡大學教授有四大任務:教學、研究、輔導、服務;在社區服務,也是教授的呼召與天職。教授領的薪水,當然已經包括社區服務項目。若邀請單位行有餘力,願意多給包講員費,那是額外的恩典與敬重。教授們也應該樂意到那些實在付不起較高講員費的偏遠弱小學校、教會、社區,進行義工服務啊──這是我的大學教授觀。
 
  創辦門諾醫院的宣教士薄柔纜(Roland Brown)曾說:「台灣的醫師到花蓮很遠,到美國卻很近。」因為花蓮很偏遠。花蓮雖然不是他出生之地,卻是他一生心之所繫。他原是美國芝加哥大學醫學院的高材生,竟拋下可享榮華富貴的前途,跑來偏鄉花蓮,服事卑微的百姓,如同服事尊貴的主。他鼓勵醫生、知識分子到偏鄉、到那最需要的地方服務──正如耶穌,不也是為這事出來的嗎?
 
  這次去台東偏鄉服事主、服事學子和眾人,我只是盡諸般的義:我本該為這事出來的啊!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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